“这是我时隔多年以后,第一次以承办人身份来提审犯罪嫌疑人”,副检察长魏贤刚不无感慨地说。
魏检1984年进入徐州铁检院,做过公诉科(时称刑检二科、起诉科、审查起诉科)的内勤、副科长、科长,那时候每年最多时也有数百个公诉案件,他每年办个几十件也是自然的,那时候他也常常在公诉席上唇枪舌战、扬善惩恶。后来岗位调整至副检察长,他就退居幕后,以听承办人汇报,在幕后指导把关为主,就算是疑难复杂案件一般也不再亲自阅卷、提审,庭审中也只坐在旁听席第一排认真听庭观摩。
但是,这样的常态在今年被打破。
随着司法责任制改革的不断深化,员额检察官制度应运而生,要真正实现“谁办案谁负责,谁负责谁决定”,检察机关要求“入额”的领导干部也要直接亲自办理案件,魏检就在徐州铁检院遴选出的第一批员额检察官之中。
是如火如荼、扎实推进的司法责任制改革,将魏检从“幕后”拉到了“台前”,以员额检察官的身份再次走向公诉席。
6月22日,徐州铁检院受理冯某某盗窃案,魏检主动向公诉科要了这个案件亲自承办,而我是该案的协办检察官助理。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,但也存在一些不可忽略的细节。带着问题,魏检和我去看守所提审,犯罪嫌疑人当时又提出“就几个‘树桩’能值这么多钱吗?”,魏检很认真地记下了犯罪嫌疑人的辩解,并答复会去核实。之后,冯某某的律师又打来电话,提出鉴定价格过高,鉴定方法不清楚,鉴定人是否有资质不能确定等问题,魏检也认真听取了辩护人的意见并表示审查清楚后会及时答复。当天下午魏检又亲自看了一遍卷宗,并带我进一步审查了鉴定意见,仔细查看了鉴定意见描述的被盗盆景的特征,包括直径、高度等要素,然后结合被盗盆景的照片、被害人的陈述、嫌疑人的供述等证据,查实了被盗盆景养植年份久,有的多达十几年,树直径达50多厘米,鉴定人和鉴定机构均有鉴定资质等情况。经过细致的工作,我们认为鉴定价格是客观、合理的。为了进一步核实鉴定意见的科学性与客观性,我们又联系了鉴定机构,询问了鉴定的具体方法和依据,进一步证实了鉴定意见是客观、合法有效的,符合证据的三性要求。我们及时将复核情况答复了辩护人,辩护人当即表示认可,并同意法院按照简易程序审理。
“我们办案子,审查证据一定要进行实质审查,发现鉴定意见存疑就要搞清楚,不要觉得不懂的专业就不必深入审查了,不懂我们就要去搞懂,虚心向专业人士请教,这样才能适应以审判为中心,才能确保起诉的案件经得起法律的检验。”我默默将魏检的这些话记在心里。
7月25日,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冯某某盗窃案。魏检稳步走进法庭,旁听席上目光立马聚集过来,他们常见的是我这样的年轻检察人员出庭,像魏检这样的“老检察”出庭他们确实很久没见到了,久传的司法责任制改革看来是来真的啊。
庭审开始,魏检戴上花镜,拿起起诉书,稳稳地站起来,调整好话筒的高度,动作依然从容熟练,宣读起诉书吐字清楚、铿锵有力。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发表的公诉意见。虽然只是一个简易程序庭,但他也精心准备了法庭教育的内容,他结合冯某某的斑斑劣迹、人物性格,发表了“做个守法的公民真的那么难吗?”的短篇幅法庭教育,贴近实际、生动感人,被告人听后默默地低下头。同时,魏检结合全案的事实和情节,向法庭提出了合理的量刑幅度,辩护律师对公诉人的量刑建议表示认可,法庭完全采纳了公诉人的量刑建议。
案子虽简单,庭审也很短,但是我作为检察官助理真的从中跟魏检学到了很多东西,我深刻体会到承办人审查证据首先需要一种能力,那就是发现问题,解决问题的能力,我更加坚定了办案中要秉承乘风破浪的信念。当然,让我体会最深刻的是司法责任制改革后,入额的领导办案是真办案,是真真切切地履行办案的每一个环节,亲自解决案件中的每一个问题。
是的,我看到一名副检察长从“幕后”走向“台前”的转变,我看到了司法责任制改革应有的面貌。